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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垣五菱汽车销售店(保障线|口罩求购者蹲守长垣:复工加速,口罩不足仍求解)

时间:2024-04-24 浏览量: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口罩供应出现紧缺,一度“告急”。这段时间以来,随着各地口罩生产商、原材料供应商等厂家的复工,“口罩荒”得到一定缓解。国家发展改革委日前宣布,至2月25日,全国口罩日产量达到7619万只,是2月1日的7.8倍,“初步缓解了口罩供需矛盾”。

不过,除了一线医疗的使用,对于在复工潮中走出家门的人们来说,口罩都是每日出勤的“必需品”。澎湃新闻近日走访“口罩之乡”河南长垣发现,包括工地老板、企业人士在内的求购者“蹲守”在工厂外面的街道两旁,希望从当地商贩手中买到工厂流出来的少部分口罩。

保障线|口罩求购者蹲守长垣:复工加速,口罩不足仍求解

长垣多家卫材企业附近,聚集了不少口罩商贩以及来此求购口罩的客户 澎湃新闻记者 柳婧文 摄

28日下午,长垣市委宣传部相关工作人员向澎湃新闻介绍,目前当地公安及市场监管部门正展开联合执法,对“地下”口罩市场进行整顿。

“一罩难求”

2月中旬,四川绵阳一处小镇“封镇”后,地处偏僻的居民们意识到了疫情的严重,但此时镇上几家药店已没有口罩可卖。几天后,一家药店老板在朋友圈发布消息,有一批KN95口罩刚刚到货,29.5元一个,很快便被卖光。

该老板称,货是找人在四川某口罩厂外“排队买到的”,进价已达26元一个,自己赚不了什么钱。“孩子班上老师和同学家长请我们想办法,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麻烦。”他向澎湃新闻记者展示了企业营业执照、口罩检验合格报告等证件的照片,已示其口罩的“合法性”。

四川省射洪市一家药店负责人认为,产能有限,厂家生产出来的口罩首先要供医护人员使用,因此通过正规渠道流入药房的口罩少之又少。“不是不想卖,是我们买不到,(口罩)从源头上就没放出来。”该负责人称,从其他不正规渠道出来的口罩,比如微商转卖、厂家个人私自卖出来的,不仅价格高,也无正规手续,药店不敢买。

平常随处可买的口罩,在特殊时期,成了一件难事。近日,北京、上海、浙江、江苏、安徽、贵州、福建等多地开启线上预约购买口罩服务,各地市民们积极预约、摇号。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工作的陶雯雯表示,自己老家南通和很多城市一样,一户人家可以预约5只口罩,靠守着时间抢,从买到拿“遥遥无期”。一家三口如果都出门上班,就得省着用。

从《南方都市报》一份对广州等地市民口罩预约情况发起投票来看,2422个样本中超9成受访者表示自己没有预约到口罩,有3成尝试预约11次以上,“屡败屡试。这一情况在2月15日晚摇号后才得到一些缓解。

对此有网友说:“现在买口罩买的是心跳,拿着钱买不到,买了没到手还是怕凭空消失。”

陶雯雯不如蓝维那么幸运,她所在新媒体公司两周前在复工的邮件中只承诺“两周发放一个口罩”。家中口罩紧缺的她未返回工作地:“一直请假感觉也不是个事儿,后来想想决定辞职了。”她表示,没有口罩的安全保障确实是自己决定辞职的多个因素之一。

眼下各地复工复产“如火如荼”,对企业而言,口罩也是“刚需”。2月11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党组成员、秘书长丛亮表示,企业复工应为职工配发口罩等防护用品。2月27日,一位微商表示,这段时间托其购买口罩的企业、政府部门越来越多,但苦于没有货源。

火线复产

疫情之下,有“医疗耗材之乡”、“口罩之乡”之称的河南长垣,一时成为关乎防疫成败的“战场”之一。

“最初没有想到疫情会这么严重。”长垣健琪医疗器械公司总经理田书增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称,随着感染人数的增长,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好”。1月20日,该公司开始复工,“有1/3的员工陆续返厂”,之后订单一路猛涨,特别是1月22日,出现“井喷”,不少客户都打来电话,“特别是来自武汉的”,反映物资紧缺。

“公司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动员员工全部上班。”田书增说,当地政府也下发文件,要求“全面保生产”。对此,长垣华西卫材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马全健也称,春节期间,全国各地都有医院打电话过来,“说口罩断货”,问“开工了没有”。

至2月初,河南长垣44家防护物资企业全部复工。因订单需求较大,长垣数千名工人“不舍昼夜”,付出颇多。一名女工说,一次,在上了12个小时的白班后,其回到家中躺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公司领导打电话叫了回去。“问我‘还能不能坚持’,因为缺货,医院催得急,我们要和晚班工友一起加班。”这名女工称。

在她看来,倘若抗疫是一场战争,医护人员便是冲在前线的战士,自己和工人则是“搞后勤”的,为前方提供“防弹衣”。“自己本来是普通的职工,没想到这次派上了大用场。”她说。

“别说休息时间了,大家都是吃完饭就赶紧往车间跑。”田书增回忆,因压力太大,在一次会议上,中高层领导“最少一多半人都哭了”。马全健则告诉澎湃新闻,公司每天都在给员工“做思想工作”,比如荣誉表彰、工资激励,“部分员工也会有恐惧心理,觉得跑出来不安全”。

对复产企业而言,全力保证口罩等防护物资的生产,则意味着暂时放弃其他利润更大的业务。加之,人工及原材料成本上涨,企业压力骤增。“国家不安、小家不宁,咱这个企业就算赔进去了,只要能换来这次疫情赶快过去,咱也值了。”田书增说。据其透露,长垣市政府制定了不少政策对复产企业予以“支持”,比如拨付专项资金。

2月11日,长垣市委书记秦保建表示,为加强生产调度能力,保障物料供应,对原材料实行政府统一采购、统一收储、统一调配,设立采购专项资金,确定采购重点企业,引导企业互助等一系列措施。

长垣市副市长陈伟2月14日称,长垣市具有医疗防护用品生产资质的44家企业已100%复工,一线工人达3590人,全力保障防疫物资的生产。目前各类口罩的日产能达到180余万只,防护服日产近万套。

除了长垣这样的医疗耗材生产重地,其他供应端也在寻求突破,以缓解“口罩荒”。国家发改委产业发展司一级巡视员夏农2月13日曾表示,有条件的企业可以积极实施技术改造转产、扩产。

2月15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国家知识产权局三部门提出,简化生产企业转产口罩的生产资质审批程序,加快办理帮有能力生产国内标准口罩未取得相关资质的企业办理资质。多地缩短办证时间2小时至3天,河南、云南还开通了绿色通道可先生产后审批。

在这前后,制造业的各类企业都迅速行动了起来。比如,比亚迪、广汽、五菱等车企宣布“转产”口罩——这些公司具有改造成医用口罩生产所需要的万级洁净车间。其中,比亚迪2月17日开始量产口罩,预计到2月底产能可达到500万只/天。

国家发展改革委2月27日宣布,至25日,包括普通口罩、医用口罩、医用N95口罩在内,全国口罩日产能达到7285万只,日产量达到7619万只,分别是2月1日的3.4倍、7.8倍,口罩产能利用率达到105%,初步缓解了口罩供需矛盾。

“地下”市场

据澎湃新闻从长垣多家企业了解,当地口罩等医疗物资由政府部门统一管理调拨。运送工厂生产的医疗用品离开长垣时,需提供三证一单,即售卖企业加盖公章的营业执照复印件、生产经营许可证复印件、检验合格报告及出库单,才能上高速。

田书增称,公司为此得罪了不少“老客户”。“很多老客户要货,我都说没有,得把这用到最有用的地方,发到湖北等疫情比较严重的地方,用在医护人员身上。”田书增坦承,被拒绝的客户中,“骂娘的都有,说我不近人情,这么多年的业务关系,说不给就不给。”

政府“统购统配”并未挡住求购者的脚步,围绕口罩等防护物资,长垣当地形成了“地下”市场。2月,澎湃新闻在长垣走访多日发现,长垣每天都会迎来大批求购者,其中有不少等待复工的工地老板、企业甚至开着救护车来的医院人士,他们在工厂外面的街道两旁“蹲守”,希望拿到工厂内部流入地下市场的少部分口罩。

这段时间以来,澎湃新闻目睹了这部分口罩的价格一直在涨,甚至几天一变。其中,价最高时,一次性医用口罩达4.5元/个,一次性外科口罩达7元/个。而在平时,这些口罩单价仅为1元左右。

澎湃新闻以买家身份联系了多名商贩,对方多称“没货了”,被人买光了。其中一名有货的口罩商贩声称,现在从正规渠道拿不到货,“都发到武汉去了”,而自己则是通过熟人从工厂“倒腾出来的”,价格肯定贵点,6.3元/个,但可以提供“三证一单”。

“我给你说,最低价的还有两元多的呢,但太薄了,发不了快递,会被扣。”见记者嫌贵,这名商贩举例劝诫称,此前有客户“图便宜”买了一批薄口罩户,想要转卖“捞钱”,却被查了。“不能再便宜了,过两天涨到7元了。”该商贩称。

长垣华西卫材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马全健介绍,以往一次性外科口罩卖到医院,“单价也就1元多”,此次需求大增、原材料等成本上涨的情况下,该工厂生产的口罩价格也没怎么涨。“外面的价格卖到六七元一个,这个涨价肯定是非正常的。”马全健称。

一个口罩从工厂到消费者手中,可能经过多次转卖。一名熟悉长垣口罩地下市场的知情人士称,部分工厂内部人士的亲属或医药公司业务代表,以低价从工厂拿货,之后再通过长垣地下市场或微商渠道高价转卖。

“部分有货的人不会一次性卖光,而是每天适当放出一点,这样微商会去抢,造成价格又一次上涨。”上述人士认为,短期紧缺和部分人的炒作,共同造成了口罩价格的上涨,“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炒作,可能价格是正常的,至少不会这么离谱。”

这样的情形不仅存在于长垣,也出现在其他地方。“我们只是赚点零花钱。”一名四川的微商告诉澎湃新闻,自己转卖口罩的差价仅有几毛钱。她的客户中,包括职能部门、企业和个人。客户先将货款交到她手里,扣除利润后,她又将钱转给自称能拿到货的商贩。

但这种仅有“口头承诺”的关系并不稳固。在近日一笔交易中,这名微商将客户货款发给商贩后,后者并未如约发来口罩,理由是“没货了”,双方陷入扯皮,最后报警处理。

原材料成“梗阻”

“我最担心的是原材料问题。”2月3日,健琪医疗器械公司总经理田书增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称。彼时,原材料价格上涨已初见端倪。制造具有医用防护级别的口罩,需要三层无纺布,其中中间层需要用到“熔喷布”,这是口罩的“心脏”,具有很好的过滤性、阻隔性、保温性和吸附性。

田书增介绍,平时一万多元一吨的熔喷布,彼时已卖到3、4万元。曾有不少原材料供应商和田书增联系,熔喷布可以不涨价,但条件是“送口罩”,即以置换资源的方式换取原材料。“我都给对方解释,这是政府调控,我没法送。很无奈,最后就黄了。”田书增说。

时至今日,熔喷布价格又有大幅上涨。一名口罩生产商向澎湃新闻透露,熔喷布价格已达25万元/吨,上涨幅度达10倍。随着工人工资及原材料的上涨,工厂面临着“赔钱”的压力。

随着口罩需求井喷,“熔喷布”供不应求。据《南都都市报》报道,疫情发生前,由于利润低,业内生产熔喷布的厂家并不多。一名无纺布公司负责人表示,“现在马上扩大产能也需要时间,最少也要三个月才能投产。”

这是造成熔喷布价格上涨的原因之一。此外,也存在“炒卖”因素。据《南方都市报》报道,海南良行医疗产业有限公司的姚女士,正苦恼于“如何寻找到真正的熔喷布供应商”,“打过去都是中间商,每吨25万、28万、30万都有,乱喊价。”

“长垣这些企业,都是民营企业、小微企业、中小型企业,原材料储备不足。加上疫情暴发正好在春节假期,原材料短缺和全国不同层面对原材料的管控,成为制约卫材企业生产防疫用品的一个关键因素。”长垣副市长陈伟透露,长垣成立了“统一采购,统一调配,统一供给”的机制,企业采购比较难的原材料,政府进行采购。

对长垣而言,此次疫情是“机遇”,也是教训。陈伟认为,这暴露出了长垣医疗耗材产业“两头在外”的短板。“原材料在外,市场在外,长垣属于是中间的这个环节,一旦两头中的任何一头出现问题,所有压力和矛盾,都会集中到中间这个环节了。”陈伟称,市委市政府也在考虑,借助这个机会,把医疗防护用品的产业链延展。

“口罩生产方面,长垣主要是不能生产熔喷无纺布,熔喷无纺布的原材料是聚丙烯,它是化工产品,这个产量非常大,但长垣现在没有把聚丙烯生产成为熔喷无纺布的能力。”陈伟表示,这是口罩生产的产业链业中,还需要完善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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