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红人网
Time:

您的位置: 首页 >> 猎奇资讯

冷山(冰刃无声:冷山狙击手的血色刻度)

2025.02.22 来源: 浏览:

寒风裹着细雪掠过山岗,李长河趴在覆着薄冰的岩石后,枪管上凝结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三百米外,日军特种作战大队的营地亮着昏黄的汽灯,两个哨兵在铁丝网前来回走动,钢盔上积了层白糖似的雪粒。


这是1941年12月的第三个寒夜,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十五度。李长河感觉贴地的右脸快要和冻土粘在一起,但他连睫毛都不敢颤动——瞄准镜里,那个佩戴少佐肩章的军官正在帐篷前打电话,黑色呢子大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将校呢衬里。


"风速五米,湿度八十,距离二百七。"身侧的陈铁山压低声音。这位四十岁的八路军教官说话时,嘴里喷出的白气在胡茬上凝成细霜,"记住,开火后立即转移阵地。"


李长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食指轻轻摩挲着扳机。三年前那个秋日的血腥味突然涌上喉头——也是这样的冷杉林,他背着新打的狍子回家,却看见自家茅屋在冲天火光中坍塌。穿黄呢军装的日本兵用刺刀挑着个血淋淋的布包,里面滚出妻子绣着并蒂莲的肚兜。


"砰!"


枪声惊起林间栖鸟。少佐的太阳穴炸开血花时,电话听筒还贴在耳边。李长河迅速滚向右侧,原先潜伏的位置立刻被机枪子弹掀起一片雪雾。他听见陈铁山的莫辛纳甘步枪发出第二声怒吼,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应声而灭。


"撤!"陈铁山拽着他的武装带往山沟滑去。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把雪地犁出数十道焦黑的沟壑。李长河在翻滚中瞥见日军营地乱作一团,三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士兵正朝这边冲来。


他们在断崖边纵身跃下,早有准备的游击队员立刻拉响埋在冰层下的炸药。山崩般的轰鸣中,二十吨军用罐头和药品随着塌方的山体坠入深渊。李长河跌落在一堆枯草垛上,右臂传来钻心的疼——方才跳崖时,一颗子弹擦过了他的肱二头肌。


"干得漂亮。"陈铁山撕开急救包,忽然盯着他腰间露出的一截铁管,"这是什么?"


"冰棱消音器。"李长河咧了咧嘴,从棉袄里掏出一根中空的冰柱,"用猪尿脬做的模具,冻了三天才成型。"月光照在他布满冻疮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可怕,"开枪时蒸汽会融掉冰层,既消音又不会留下痕迹。"


陈铁山包扎的手顿了顿。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师部见到这个年轻人时的情景:政治部主任说这是刚投奔来的猎户,可当他递过步枪时,青年接枪的手法分明带着职业军人的利落。后来才知道,李长河在北平读过师范,直到鬼子用刺刀挑死他怀孕的妻子。


山脚下传来装甲车的轰鸣。李长河突然翻身举枪,几乎不用瞄准就扣动扳机。八百米外驾驶室的挡风玻璃应声炸裂,装甲车歪歪扭扭撞上山岩。他拉动枪栓退出弹壳,黄铜弹壳落在雪地上滋滋作响。


"十二点钟方向,三百米。"陈铁山突然低喝。李长河条件反射般调转枪口,十字准星里却只有一片覆雪的灌木。正要询问,耳畔传来极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是枪械零件在严寒中收缩的响动。


冷汗顺着脊梁滑下。李长河屏住呼吸,瞄准镜缓缓扫过每处可疑的阴影。当一片积雪从松枝滑落时,他捕捉到了那缕稍纵即逝的反光:伪装网下,98k狙击枪的瞄准镜正在调整角度。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李长河觉得左肩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但他射出的7.92毫米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伪装网。五十米外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掀开的白色斗篷下,日军王牌狙击手山田一郎的眉心开着黑洞。


"你中弹了!"陈铁山扯开他的棉袄。子弹在锁骨下方犁出一道血沟,再偏两厘米就会打穿颈动脉。李长河却像感觉不到疼,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个铁皮盒,里面躺着七枚改造过的尖头弹——弹头上刻着深浅不一的螺旋纹。


"这是......?"


"达姆弹。"李长河将子弹压进弹仓,"用缝衣针改的刻刀。上次打运输队缴获的铜料,正好融了做弹头。"他望向东南方渐亮的天际,那里是济南城的方向,"听说鬼子在千佛山脚下新建了军火库。"


陈铁山望着青年被仇恨淬炼过的侧脸,突然想起师长说的话。那天在作战室,鬓角斑白的将军指着沙盘上的沂蒙山区:"我们需要这样的战士——他们不是战争机器,而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复仇者。"


三个月后的雨夜,济南城西突然升起血色火光。五辆满载航空汽油的日军卡车在连环爆炸中化作冲天火柱,秘密军火库的钢筋混凝土穹顶像蛋壳般碎裂。据幸存的日本兵回忆,他们只听见北面山坡传来几声闷响,接着所有油罐车同时爆成了燃烧的墓碑。


而在三十里外的玉符河畔,李长河正仔细擦拭着枪管。月光照亮了他新刻在枪托上的五道竖痕——那是第五个死在"冷山"枪下的日军将佐。河面漂来燃烧的油污,像一条流动的火龙,将少年眼瞳中的寒冰映得通红。

Tags: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