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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蟹(《山海经》里的大蟹,号称“千里蟹”)

2025.02.17 来源: 浏览:

《山海经》里的大蟹,号称“千里蟹”

↑大蟹, 明万历二十一年刻本《山海经图绘全像》,蒋应镐 绘

渔夫在海上远远望见一座海岛,岛上青石如镜,隐隐反射着四周的海浪,这使海岛看上去像一个并不存在的虚影,靠到近前,才发现这一处凝滞不动,海浪只不过是周边环境的镜像,前方有巨大的虚空,仿佛要吞噬一切,渔夫的船险些撞了上去,所幸他及时调转了船头,开始绕海岛转圈,海岛的真容在他眼中缓缓打开。

渔夫朝岛上望去,只见青石的海岛表面平整,石面也毫无缝隙可寻,他这才隐隐知道,脚下的海岛,原来是整块的大石,他不禁要暗暗诧异了。东方的海平面上红日初升,青石小岛便反射着阳光,红色的光斑四处闪耀,渔夫圆睁的二目也不禁眯成了两条直线,海岛的形象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使劲揉揉眼睛,海岛才重新现形。

船靠岸后,渔夫开始寻找系泊之处,岛上草木不生,他试着在岸边打桩,几锤下去,铁桩的尖端冒起了火星,脚下的岩石却丝毫未损。

终于,他在岛的外缘找到一丛锯齿般突起的岩石,在那些岩石上系紧了小船。

他开始打量四周,远远望去,这个海岛中部微微隆起,四周略低,海水不断涌上岸,带来了芜杂的海藻和白色水沫,像一锅煮沸的海菜汤,渔夫不禁腹中饥饿。除此之外,不见活物,死寂笼罩着这座孤岛,连海鸟都不敢在这儿止步,它们飞过海岛上空时,也都急急避开,于是海岛的上空成了海鸟们的禁飞区,成千上万的海鸟在海的上空飞翔,翅膀互相摩擦,遮蔽了天空,独独留出了一块椭圆形的空白,那就是小岛的位置,岛中似乎有看不见的力量直上云霄,把海鸟之幕硬生生冲破了。

这些异样的事件,令渔夫惊疑不定,他不断打量四周,生怕有什么危险突然袭到,这是一个渔夫来自本能的警觉。《山海经》里的大蟹,号称“千里蟹”↑大蟹 清光绪二十一年《山海经存》,汪绂 注

海鸟越聚越多,海岛上的天空密不透光,只有那处椭圆形的空白还透着天光,仿佛天缺一口。渔夫低头望着脚下的青石,又抬头看天上的裂罅,高空的光柱垂直射下,他一个人站在舞台上,置身于盛大的光柱之中,四周却是无边的黑暗,巨大的恐怖瞬间把他笼罩。

正当渔夫在岛上张望之时,海岛内部似乎发出了断裂式的剧烈震动,紧接着,渔夫听到了来自海岛中央的一声脆响,整个岛开始旋转,渔夫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额头正碰在岛上,顿时鲜血长流。

岛开始游动,渔夫在剧烈的颠簸中滚到了岸边,恰巧来到了系船之处,船在海岛的牵引下也照样疾行如飞,他赶紧抓住缆绳爬上了船。来不及解缆,他在舱里抽出刀,挥刀斩断了缆绳,小船脱离了海岛,这才得以脱身。

那海岛游出不远,就沉入了海底,水面上留下了巨大的漩涡,渔夫和小船所在的海面顿时倾斜了,似要朝着那漩涡的底部倒下去。渔夫急急划船,与漩涡的引力僵持不下,直到漩涡自行消失,渔夫的船才摆脱了漩涡的吸引。他扔掉桨,向后倒在了船板上,他在与漩涡的搏斗中累得虚脱,如果漩涡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渔夫恐怕就被吸到海底去了。

渔夫醒来时,海面早已恢复平静,他不知身在何处,漩涡的余蓄把他带到了陌生的海域。不久之后他才知道,那天遇见的海岛便是传说中的千里蟹——蟹壳露出海面的部分,被他当作海岛了,看不见的海平面之下,却有一个狂暴的活体巨蟹在休眠中,它的穹顶似海岛。

那一刻,渔夫离死神仅一步之遥。

渔夫所遇见的海岛,还只能算是千里蟹之中的幼崽,尚未长成,便有这样的身躯,实在令人心惊。成年后的千里蟹通常在辽阔的北海附近活动,它身长近三千里,凡人难以尽览其全貌,只能把一鳞半爪误认为海中岩礁。

千里蟹中的较小者也有两千里,它们立起的柱状双眼可直上云间,在云中远眺,由北海可一直望见南海。有渔夫在海外捕鱼,正好遇到了站在海中的双柱,海水拍打在双柱上,白沫翻滚,船的上空下了一阵急雨。他们抹掉脸上的积水,抬头朝天上仰望,那双柱的顶端消失在层层叠叠的白云之内,望不见尽头。渔夫们以为是见到了传说中的擎天之柱,在船上一番叩拜,并上了香火供奉,随后推选一个粗通文墨的渔夫在双柱上题字留念。这一奇遇在他们以后的生命里时时焕发着光彩,足以帮他们度过渔村平淡无奇的岁月,擎天柱的传说到处都有人提起。

千里蟹的双螯从不轻易使用,若它出手,可在瞬间将海边的一座山齐根削平,断茬处平滑如镜面,有人在这镜面上照出了自己的前世之身——或为牛马,或为爬虫,或为草木,不少人见到自己的前世羞愧难当,蹈海而死。也常有渔夫误把千里蟹露出海面的背甲当做海岛,并在岛上抛锚系缆绳,一次次海难也由此而生。

曾经有这样一只千里蟹,它在海上漂浮了太久,蟹壳上积了泥沙,长出了一大片桃林,暮春时节红云笼罩,更显得妖娆诡秘。海上有经验的老渔夫认出了这只蟹,警告人们不要去碰,一时间人人自危。大蟹来到了出港的门户,渔船泊在港中,无人敢下海,只怕冲撞了大蟹,带来灭顶之灾。

终于有一天,在渔村饥饿难耐之际,这只蟹开始移动,渔村里一片欢呼。蟹行带起的大风刮落了桃花瓣,在海上留下了一条由花瓣组成的尾迹。海面上只见树影疾速前行,却不见树丛两端的尽头。

如此大规模的树影队列,足足走了半年有余,才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或许,消失的只是那些树——在广袤无垠的蟹壳上,只有蟹壳的一小部分生了树,其他大部未积泥沙,也不曾有树木标记,因而不为人们所知。《山海经》里的大蟹,号称“千里蟹”↑蟹背诗,据明刊本《奚囊寸锦》

那只蟹还未远去,远去的只是长了树的部位而已,世人只看到水面之上的情况,谁料想,那只巨蟹此刻还在水下潜行,它仍在我们身边,漫长而又无奈的迁徙之路,是否连它自己也会感到疲倦,起点和终点,各种闪转腾挪的轻捷,都被它的硕大身躯给遮蔽了。

对它庞大的身躯而言,这只是一瞬,它只是按照自己的速度前行,对岸边的芸芸众生而言,却不知它何年何月才能真正离开。巨蟹丝毫不理会这些,这是它的最为寻常的生活:它置身于动与不动、变与不变之间,正如我们每天都在老去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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